在压力大的时候尤其如此,因为许多控制我们反应的精神活动,都和迫切地寻求决定我们行动的模式有关。这就是我们在经济或者金融危机的时候做出的条件反射,也是我们为什么在许多图景中坚持把V字型、U字型和L字型作为我们全部认知的原因。
但是,在非常混乱的环境中,我们发现这种方法有严重的局限性。
看看当前的环境,供应、需求、健康和流动性的紧张都受到了干扰,比如说,我们都可以凑齐西班牙流感、福岛地震以及2008年金融危机组成的整体了。但是鉴于每个事件的具体背景,我们可能会陷入从这些事件中得到教训的无穷无尽的组合中。
因此,在对许多经济预测进行并排比较的情况下,即使相似的假设,在这场危机如何演变的问题上,也会得出非常不同的结论。这可能就是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约西·谢菲(Yossi Sheffi)提出的“安娜·卡列尼娜原则”(Anna Karenina principle)的一个案例。引用托尔斯泰的话说就是,“幸福的经济体都相似,不幸的经济体各有各的不幸”。
我们不能假设说,在截然不同的背景下,对公共卫生或者金融干预的响应会是相似的。这种错误的根源是去观察过去事件的平均响应情况——然而现实并非是那样的。(英国《金融时报》4月22日报道,瑞士联合银行证据实验室和分析部门主管胡安-路易斯·佩雷斯(Juan-Luis Perez),着重部分是我自己加的)
所以,预测很困难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包括我们对产生未来的过程的有限理解,这些过程本身不精确的特性,缺乏历史先鉴,人们行为的不可预测性,以及随机性的作用,而这些困难让如今不同寻常的境况雪上加霜。
高级经济顾问尼尔·埃尔温(Neil Irwin)4月16日在《纽约时报》上总结得很好:
世界经济是一张无穷无尽、错综复杂的关联网。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系列自己能看到的直接经济交互关系:我们购物的商店,支付我们薪水的雇主,向我们放贷的银行等等。可是一旦把两到三层的关系拿出来看,就真的不太可能确切知道这些联系是如何运作的了。
这反过来也表明,在伴随着罕见冠状病毒传播的经济灾难中,是什么让人们不安了。
在未来的几年里,我们将了解当经济社会网络被撕裂时,当数百万个联系同时被摧毁时将会发生什么。这场灾难开启了全球经济完全不同于近几十年来盛行情况的可能性。
我对埃尔温所言再同意不过了,或者,用来自约翰·肯尼斯·加尔布雷斯(John Kenneth Galbraith)的一句我始终最喜欢的一句话来说就是:
我们有两类预测者:一类是不知道的,另一类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
当我成为最受欢迎名言的主角时,我会利用这个机会分享一些我多年来积累的,关于这个话题的其他名言(我认为第一句可能是最伟大的):
再老练也不能削弱这样一个事实:你所有的知识都是关于过去的,你所有的决定都是关于未来的。(No amount of sophistication is going to allay the fact that all of your knowledge is about the past and all your decisions are about the future.)
伊安 E. 威尔逊(通用电气前主席)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Those who have knowledge don’t predict; those who predict don’t have knowledge.)
老子
人们只有在未来符合自己意愿的时候才能预见未来,而最明显的事实在不受欢迎的时候可以被忽略。(People can foresee the future only when it coincides with their own wishes, and the most grossly obvious facts can be ignored when they are unwelcome.)
乔治·奥威尔
预测产生了未来可知的海市蜃楼。(Forecasts create the mirage that the future is knowable.)
Peter Bernstein
彼得·伯恩斯坦
我从未考虑过未来,它会自然而至。(I never think of the future - it comes soon enough.)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未来到来时你自会知道,在这之前就忘了它吧。(The future you shall know when it has come; before then forget it.)
埃斯库罗斯(Aeschylus)
通常能透过预测了解到的,更多是该预测者,而非未来。(Forecasts usually tell us more of the forecaster than of the future.)
沃伦·巴菲特
我想你明白了,我似乎和许多人一样相信未来是不可知的。
做完这些论断之后,我要承认这说得实在是过于简略了,还不完全正确。事实上对于宏观的未来我们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如说每年美国GDP平均增长2%,冬季取暖用油消耗增加,以及大量的购物正在转向线上。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所以这些事情可能对追求高于平均的超额回报不是那么有用。正如我之前所述,大多数人预期会发生的事情——共识的预测——显然会在任何时间点被纳入资产价格中。由于未来通常与过去非常相似,大多数预测——尤其是宏观预测——都是对近期趋势和当前价格水平的推断,它们被嵌入了价格之中。由于现有数据范围之外的推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适用的,所以大多数人的预测都是大致正确的。但由于它们已经反映在了证券价格中,大多数推断都不是高于平均水平的超额回报来源。
那些能带来巨大利润的预测,是那些能先见之明地预见到与过去的巨大差异的预测。但首先,这种预测很难做出,其次,这些预测很少是正确的。因此,大多数偏离趋势的预测也不是高于平均水平的回报来源。
所以让我复述一遍:(a)只有对非常不同的未来做出的正确预测才有价值;(b)但这样的预测是很难做出的,(c)而且这种非传统的预测很少是正确的,(d)因此,很难成为一个高于平均水平的预测者,(e)而只有高于平均水平的预测才会带来高于平均水平的回报。
所以就有一个难题:
投资是配置资本来从未来发展中获利的艺术。
多数的专业投资者致力于追求超过平均水平的超额回报(换句话说,他们想要打败市场并赚取费用)
但是,根据上述的逻辑,宏观预测预计应该不会带来超过平均水平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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