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察看。察:仔细看。
(60)延伫:引颈而望。
(61)皋:水湾边。
(62)焉:于是。
(63)进:指进入朝廷。不入:未能进去。离:通"罹",遭受。
(64)制:裁制衣服。
(65)苟:诚,果真。信:确实。
(66)岌(ji2及)岌:高耸的样子。
(67)陆离:长的样子。
(68)杂糅(rou2柔):交混。
(69)章:同"彰",明显。
(70)惩:受戒而止。
第四段。承上文说,既然理想不能实现,则退隐可以独善其身;为个人计,又何尝不心安理得?可是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不为的逃避现实的态度,和屈原的个性是绝不相容的。这使他暂时宁静下来的情感又掀起无限的波澜;在波澜起伏中,一层一层地展开了内心深处的矛盾、彷徨、苦闷与追求,以及在这种心情中的斗争过程。从这段起,所写的都只是一种思想意识的反映,并非事实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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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媭之婵媛兮,(71)
申申其詈予。(72)
曰:"鮌婞直以亡身兮,(73)
终然殀乎羽之野。(74)
"汝何博謇而好脩兮,(75)
纷独有此姱节?(76)
薋菉葹以盈室兮,(77)
判独离而不服。(78)
"众不可户说兮,
孰云察余之中情?(79)
世并举而好朋兮,(80)
夫何茕独而不予听?"(81)
"依前圣以节中兮,(82)
喟凭心而历兹。(83)
济沅湘以南征兮,(84)
就重华而陈辞。(85)
启<九辩>与<九歌>兮,(86)
夏康娱以自纵。(87)
不顾难以图后兮,
五子用失乎家巷。(88)
"羿淫游以佚畋兮,(89)
又好射夫封狐。(90)
固乱流其鲜终兮,(91)
浞又贪夫厥家。(92)
"浇身被服强圉兮,(93)
纵欲而不忍。
日康娱而自忘兮,
厥首用夫颠陨。(94)
"夏桀之常违兮,(95)
乃遂焉而逢殃。(96)
后辛之菹醢兮,(97)
殷宗用而不长。(98)
"汤禹俨而祗敬兮,(99)
周论道而莫差。(100)
举贤而授能兮,(101)
循绳墨而不颇。(102)
"皇天无私阿兮,(103)
览民德焉错辅。(104)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105)
苟得用此下土。(106)
"瞻前而顾后兮,
相观民之计极。(107)
夫孰非义而可用兮,
孰非善而可服?(108)
"阽余身而危死兮,(109)
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110)
固前脩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111)
哀朕时之不当。(112)
揽茹蕙以掩涕兮,(113)
沾余襟之浪浪。(114)
姐姐女媭气喘吁吁地长叹,
一遍又一遍将我骂詈。
她说:"鲧刚直而忘却自身,
终于早死在羽山的野地。
"你为何处处直言喜好修洁,
独有那许多美好的佩饰?
生刍和枲耳堆积满屋,
你却坚决离去不愿佩戴一试。
"庸人不能挨家挨户去劝导,
谁会认真体察我的衷情?
世人都起而结党营私,
你为何保持独立我劝都不听?"
我依从前代圣人来作评判,
喟叹愤懑如今遭此忧患。
渡过沅水湘水更向南行,
到帝舜重华的灵前献言。
"夏后启制成<九辩><九歌>之曲,
从此国人享受逸乐荒淫放纵。
不考虑困难图谋久远,
五个儿子因此闹起内讧。
后羿沉湎游荡迷恋田猎,
还喜欢射杀那硕大的野狐。
政治昏乱固然少有好下场,
何况寒浞又贪他的妻室家属。
寒浞之子浇身披着坚甲,
却纵欲过度不能抑制自我。
天天寻欢作乐忘乎所以,
他的脑袋因而被人砍落。
夏桀行事常常违背正道,
于是遭到杀身灭国的祸殃。
殷纣王的酷刑把人剁成肉酱,
商朝的宗祀因此也难以久长。
商汤夏禹处世谨慎恭敬,
周文王武王讲道义没有差错。
推举贤者而任用才士,
遵循法度一点也不偏颇。
皇天公正不会有什么私好,
见人民拥戴谁就给谁辅助。
那圣明智慧有盛德的人,
才能够享有天下疆土。
往前看往后看认真观察,
省视治理百姓的政策标准。
哪位国君不义而能统治天下,
哪位国君不善而能使人归顺?
即便把我置于濒死的境地,
我也毫不后悔当初的志向。
不度量圆孔硬塞进方榫,
所以前代贤人被剁成肉酱。"
我一次次悲叹抑郁惆怅,
痛惜自己没有遇上好时辰。
拿起柔软的蕙草擦拭眼泪,
伤心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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